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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閒談SA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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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Calabash

寫在最前面的話:這不是一篇規整的研究之作,充其量算是對模糊概念的另一種解釋,所以其中無論引經據典還是由此展開的話題,多含個人看法。拋磚之文,以仰視之姿態期待高見的出現。

引子──Stand Alone Complex的字面含義
如果有留心到每話的開始畫面,不難發現,凡是情節涉及到笑臉男人和與其相關的事件追蹤時,該話必然出現complex episode的標幟,反之則是a stand alone episode。stand alone很容易理解,孤立也好,卓越也罷,即使在計算機術語中,stand alone也佔有一席之地,並且是與字面近乎一致的含義。
就算是complex,也可是“複雜”、“復合體”和“情結”的化身,抑或二者的結合體。如此,按照排列組合的原理,似乎就能拼湊出SAC的意思,但究竟我們能否嗅探到其中深意,卻是另當別論。

引理──GITS世界中的層巒疊嶂
原作者士郎正宗顯然是將GITS漫畫放在了SF的層面上,紛繁的設定和硬朗的對話,無一不在告訴讀者:這是一部徹頭徹尾體現他設定癖和SF深層挖掘能力之作;劇場版則更多的從人文的角度探討了一個現在沒有答案沒有定勢、未來也未必有的問題,一如靈魂般遙不可及;GITS: SAC與它的前輩們相比,最大不同就在於多了SAC的字樣,由此將GITS的世界觀橫向鋪展到了社會學的領域。在同樣涉及了電子腦、社會網絡化等概念的前提下,SAC似乎更遵從“以人為本”的原則,獨立成章的故事幾乎都有其完整的社會背景,而貫穿始終的主心骨──笑臉男人事件拉來了塞林格做支持(關於這點參見2004年1月號《動漫販》le_cirque_de_k的《攻殼機動隊中的典故解密》,好文哪~):麥田守望的另類帶來的不僅是文學影響,還有對當時乃至現在社會價值觀的衝擊,兼容了“懷疑、自我、叛逆還有略顯幼稚卻不乏真誠的理想”的風格,造就了《麥田守望者》的社會效應超過任何一部同期作品。SAC則秉承了這種思路,或許complex中的“情結”之意,就是在向《麥田守望者》致敬,而stand alone章節是該思路的零星體現,資本化的歸途,傳奇人物的終結,國家參與的陰謀論,都是對社會框架的小小質疑和挑戰,究竟在這些看似不能控制的社會範式中,摻雜了多少人為因素,或者說,整個體系的建立不是因為它“自動形成”,而是加入了過多的“機制”使然,以及若這種假設成立,“機制”的起源及發展。看似很拗口但卻完整的東西,在SAC的名義下,被肢解成了一個個藕斷絲連的子個體,之所以“藕斷”,是因為故事的人物、背景以及行動的理由各不相同,但處於同一思路指導下又使這些個體們不能不“絲連”。舉個顯而易見的例子,第十二話中的電影導演將自己的理想固執的封閉在一個電子腦的舉動,多少都能讓人聯想到《麥》主人公霍爾頓敏感到自閉的情形。

引用──整體的思維抑或零散的拼湊

情況一:stand alone COMPLEX

最終回中,素子與笑臉男人開始了繼第九話之後最長的一次對話,也是最後一次。其中二人不斷的引述各類人物的言論,足以對我們造成第二次信息衝擊。此次的“妙語連珠”,包括了幾個很有意思的人物,首先是並非在此話中出現但卻有舉足輕重作用的心理分析學者Wilhelm Stekel,作為與弗洛伊德同時代卻又與其意見相左的精神病學家,現在為大眾所知大半是因為那句對成熟與否的界定(同樣出現在《麥》中):The mark of the immature man is that he wants to die nobly for a cause, while the mark of a mature man is that he wants to live humbly for one。素子用它來形容笑臉男人的心態,卻是再合適不過,或者說,這是一切事件的另一心理淵源。

第二個充當了笑臉男人想法的詮釋者角色之人是DzigaVertov。這位有著激進思想的前蘇聯導演一直遵守著自己創立的法則,堅持用自己的創新手法拍攝他所願意拍攝的東西──現實,並讓觀眾能通過自己的電影去“感受世界”。但正如評論家所說,Vertov的作品被要求從認知論的質詢,以電影的形式來向世界展示真相,從這點來看,他和笑臉男人的初始動機有相似之處,只是作為讓大眾看到真相的機器存在;而後期,笑臉男人不得不半屈從於現實,承認自己的幼稚和單純,卻也與Vertov看上去“激進但大半生卻不得不服從於政權”的特點有著相當的默契。

當笑臉男人事件的心理和社會影響度都大大超過始作俑者葵的預料時,這個固守於圖書館的少年開始反思自己的存在和消失究竟會對剩下的人產生多少餘波,從而出現了第三位和第四位重量級詮釋者──Frederic Jameson和大澤真幸。前者是後現代理論的主力支持者和研究者,後者則是致力於決定社會秩序的相對社會範式產生機制。至今所能記得的Frederic Jameson的言論就是他提出的四個後現代主義關鍵性的二律背反:時間與空間,主體與客體,天性與人性,以及最後烏托邦的概念。在後現代主義的問題上,Jameson一直恪守著後現代的模糊性,即在社會體系和文化獻現象中始終保持著模糊而核心的思想,同時逐漸摒棄快樂主義的輔助。這種對抗性文化正是Jameson的後現代主義最能被人接受並加以應用的部分。在葵看來,信息並行化的結果最終導致了個體性的消失,Jameson的理論似乎更盡職的解釋著個性和個人的終結,這其中取消了對任何因果性和確定性的追求,排除了意義統一構成的可能性和終極價值存在的可能性。主體消失後的自我成了這樣一種狀態:自我的荒謬,自我的萎縮,自我的缺席,自我的零散化和失名,從而起到了“原版消失而拷貝版在扮演著原版角色”的作用;或許還有“拼貼”的意味在其中:各種沒有新意的模仿被重新排列組合,成為一個個“新的實體”出現在人們面前,一如那些被大大小小的計劃牽制著的拷貝版笑臉男人,而即使其消失,影響依然滲透到了社會體系的要害,從而繼續控制著整個社會機器的運作,換句話講,消失只能使影響擴大化,說到這裏,Jameson恐怕就會在笑了,笑臉男人的所作所為在戰戰兢兢的沿著自己設定的方向演化下去。談到個體,大澤真幸不能不提,暫且按下SAC中所引用的言論不表,單單說到他在“個體和第三人的場合”領域的研究,結合Jameson的理論,素子和笑臉男人的談話就可以漸漸明朗化了。在大澤真幸的研究領域中,個體的交流性始終是驅動社會範式產生和發展的原動力,對“個體”的強調,事實上正中後現代情結的下懷:後現代所期望的模糊性在社會體系與自然環境的非連續性中得以體現。素子說笑臉男人實際上卻少了一個對“個體”理解的切入點──好奇心,因為這是交流性的表現特點之一,可以說在“好奇”的基礎上,交流才會成為可能,繼而演化為維持個體以及所在系統的充分條件。

將上面的言論列為方程組,有可能會得出如下解:stand alone始終只是作為complex的注腳出現的,真正的重心在於“復合”;每個理解都是相對獨立的,但是又都統一在融合的名下,組合在一起,即為“相對獨立的復合體”。

情況二:STAND ALONE complex

很可能上述一切“都是一個騙局”,那麼落腳點只能是complex成為stand alone的解釋,在這裏stand alone佔了主體。Jameson依然是唱主角的人物之一,後現代主義依然能夠圓滑的撫過每一句話,它的除卻“拼貼”之外的“精神分裂”特點在這個時候就能大派用場,這是一種非連續的、孤立的感受,時間連續性被打破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時的強烈感受,笑臉男人怕是對這點深有體會,他將自己最初的行為解釋為“使命”,因為無意中窺見了真相的一角;而後在目睹了社會醜惡後,對個體性的消失和其影響力產生懷疑,以致最後對自己後來的行為和整個社會感到“絕望”,成為了消失的媒介。對於大眾來說,“笑臉男人”成了虛幻懷舊的代表人物,被幻化成了各種形象,阻擋了人們真正的視線,就像“站在一間到處都是鏡子的房間中”,分辨不出哪是真哪是假。這時,“對獨立個體的情結”或許是對SAC更近人情的理解。如果這假設成立,那麼所有的一切都掩飾不了SAC最後一話的言論“拼湊”的痕跡,即使有complex在最後托底,依然能顯出論述邏輯上的無力,因為無論是笑臉男人還是素子,最終都只是片段的引用了一些人物的發言並佔為己有,社會體系與個體、自然環境的聯繫以及最終如何看待這種非連續性帶來的不協調,都將會是棘手且不能自圓其說的難題。SAC充其量也不過是致以感性的表層的懷舊敬意,而非真誠的探討罷了。

引申──SAC的摩比烏斯圈

作為編劇之一的櫻井圭記曾說過,作為一個真正的SF迷,士郎正宗的fan,以及大澤真幸的學生,他自己很是希望能把這些東西融合到一起,並且在SAC中也這麼做了。從SAC更趨近於現實化的故事發展來看,的確人心的作用在其中佔的比重要遠遠大於漫畫原作以及劇場版,涉足的社會學領域也更廣。每個看過SAC的人都很清楚,其社會原型幾乎不存在,但卻造成了效應的延伸,吸引了像你我這樣來反覆琢磨其中深意並且在無意之中把它“神化”之人,這是什麼現象呢?沒錯,Stand Alone Comple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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